第九十二章 (第2/2页)
“那算了你忘了以前了么,我看书一向不怎么行,把主母气得饿了我十天。”
“得了吧,我偷偷给你送吃的你当主母不知道么?”
“我还是等主母翻译好了,再去看白话文注释版吧。”
“对了,你为什么不去给小远讲讲你过去的走江经验?”
“我失败了。”
“失败经验不是更重要么?”
“千人千面,每个人走江所面对的形势都是不一样的,我去讲了我的,只会影响到他,再说了,我相信小远自己心里有数。”
秦叔拿起桌上的一颗枣,咬了一口,走出厨房来到院子里时,将手中的枣核一甩,再次砸中润生后脑勺,帮润生又一次从昏厥边缘拉回。
“我们的时间不多,你要赶紧习惯,哪怕以后拔出它们,也得觉得它们还在。
不幸的是,你悟性不行,学《秦氏观蛟法》太慢了,但你幸运的是,你的身体能承受住这种笨方法,反而能成学得最快的。”
这场训练,一直持续到那道声音响起:
“吃晚饭啦!”
谭文彬下了楼坐上饭桌,瞧见润生的脸色,吓了一跳。
上次润生被墙里的钢筋洞穿时,他脸色都没这么惨白。
润生面前放的是一个大盆,谭文彬面前则是中盆。
等盆里的香燃尽后,润生拿起勺子,慢吞吞地舀出饭菜,然后送入自己嘴里,只有在咀嚼食物时,他脸上才会出现片刻松缓的神情。
柳玉梅自己端起饭碗,什么都没说。
谭文彬问道:“阴萌呢?”
刘姨解释道:“她试菜吃饱了。”
晚饭后,润生一步一步腾回院子,重新开始练拳。
李追远在旁边站着看了一会儿,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,这次润生坚持的时间格外久。
他甚至还有余力边倒吸着凉气边说道:
“等我学出来了,再打那个官将首时,就能把他提起来了,嘿嘿。”
润生今晚要留在这里继续练。
李追远和谭文彬走出院子,没先回宿舍,而是去了一趟柳玉梅原本住的那栋屋。
推门而入,客厅里,阴萌躺在凉席上,身上像是被泼了油漆染了色。
这形状,看起来就差用凉席把“尸体”裹起来,丢乱葬岗了。
她还处于无意识状态,说话也听不到,李追远只是看了一会儿,就出来了。
回寝室的路上,谭文彬小声问道:“小远哥,润生身上那些圆圆的,是贴纸还是……”
“是棺材钉。”
“嘶……”
来到寝室楼层,谭文彬一个人先推开陆壹的房门进来。
林书友正趴在床边吃陆壹给他从食堂用塑料袋打包回来的面条,塑料袋里还放着半截红肠,见谭文彬来了,他抬起头喊道:
“大哥。”
谭文彬对林书友点点头,然后搂住陆壹的肩膀,说道:
“你不是要做兼职赚钱么,这样,我们宿舍对面那家平价商店是我们开的,现在缺个管账的,你接下来就不要做家教了,有空就去那里盘货盘账,工资你出个价,只会比你去做家教挣得更高。”
“哥们儿,这怎么好意思,我不能占你这个便宜。”能留在学校兼职且工资能保证,这肯定比起早贪黑大老远去校外给人补课要好太多。
“没事,你就当你祖宗显灵了。”
“额,什么?”
“走,你现在就和我去一下店里,我给那些做兼职的学生交代一下,也带你熟悉一下店里情况。”
“我我我……”
“干不干,爽快话。”
“既然哥们儿你信得过我,那我就干!”
“肯定信得过你嘛。”
一个怕老乡鬼吃不饱还坚持天天把自己晚上的饭食提前当供品的人,人品自然是没问题的。
深夜,李追远躺在床上,睁着眼,在思考问题。
隔壁床上的谭文彬则是翻来覆去,他是失眠了。
彬彬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,也时刻在鞭策自己,从刚住进李大爷家时到现在,他真的没怎么松懈过。
可是今天,他感到了一种绝望和挫败。
是因为亲眼见到了,比你天赋好的人,他们居然比你还努力,且是不要命的那种玩儿法。
“唉……”
谭文彬再次转身,朝向了远子哥的床铺,见远子哥也没睡,就情不自禁地感慨道:
“小远哥,他们这样,让身为普通人的我,可怎么活啊。”
“彬彬哥你不是也在努力学习么?”
不提这个还好,一提这个谭文彬就有些嘴角绷不住。
他的确是在学习,
但壮壮学习的是如何在各种环境下更好地壮壮声势。
不过有一说一,跟老太太聊天确实能感悟很多东西,尤其是一些语气派头以及上位者的姿态。
他觉得自己以后就算其它正事不干,专靠这一身谈吐气场,都能在传统南派北派传销里,干出一个声名赫赫的捞尸派。
李追远自床上坐起身。
“小远哥,你怎么了?”
“我在算自己身上还残留没做完的事。彬彬哥,你去调查一下我们这栋宿舍楼以前死过什么女生,资料越详细越好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“顺便再问一问谭叔,七年前的邱敏敏案,有没有什么最新进展。”
“明白。”
李追远刚刚盘算的就是自己身上还牵扯着的因果,老家的事可以不管,来大学后,就剩下这两件事。
因为很可能,在这两件事上,会继续给自己牵扯出新的波澜。
至于邪书,茆家父子已经死了,邪书也被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住,理论上来说,断了它和外界的接触渠道,虽然它很邪性,却不会因此牵扯出什么因果来。
虽然林书友理论上也存在牵扯出事情的风险,但他现在的作用还较偏正向,可以继续留着。
这就是李追远根据过去经验,再结合魏正道的“正道观”,所总结出来的走江规律。
不过,要是前期的节奏和风浪值是一定的话,那自己能否化被动为主动?
比如一段时间或者一个阶段的风浪,要是自己能提前解决了,把它量能消耗掉,是否意味着能安歇一段时间?
要是能找个机会实验一下就好了。
李追远躺回床上,闭上眼。
“彬彬哥,晚安。”
接到任务的谭文彬,心里也一下子踏实多了,困意也随之袭来。
“晚安,龙王爷。”
……
第二天天没亮,李追远就醒了。
因为太早了,所以他本意上没想叫醒谭文彬,但谭文彬今天格外敏感,一点点动静就让他也睁开了眼,然后拖着一脸困意,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起床。
“彬彬哥,还早,无论是警局还是档案室都还没开门呢,你能再睡会儿。”
“我可以先去找我爸聊聊,唉,他们俩一个锥刺股一个尝百草的,我哪还能睡得下啊。”
二人洗漱后在宿舍楼门口分开。
阿璃住校内了,距离很近,一会儿就到了。
少年刚推开院门,就听到一楼的落地窗被打开的声音。
一身蓝色绸缎睡衣的阿璃,赤着脚站在窗边。
李追远走到窗边,脱去鞋子走进屋。
“下次我早上来,你就算听到了也装一会儿睡好不好?就像你当初在太爷家进我房间等我醒来时那样,我也想体验一下。”
阿璃点了点头。
李追远抓住阿璃的手,毫无感觉。
阿璃侧着头,看着他。
李追远说道:“放开禁制,我不信昨天之后,它们一个都没回来。”
阿璃低下头,她一直没告诉少年自己白天也能看见它们的原因就是,她不希望白天少年在和自己玩时,会因为知道自己的视角里有多肮脏丑恶,而影响到他的心情。
李追远低下头,用自己的视线找寻到女孩的眼睛:
“阿璃,乖,听话。”
阿璃抬起头,李追远耳边再度听到了声音,不过却没昨天那般喧嚣了。
少年并未因此感到高兴,目光反而阴沉了下来。
因为它们终究还是又来了。
弱者,哪怕发出再强烈的警告,依旧是短暂的也是有限的。
这个世界,向来比拼的不是谁嗓门大,而是谁的拳头更硬。
“啪!”
李追远打了个响指,走阴。
他来到了平房内,身边站着的是阿璃,身后是秦柳两家龟裂的祖宗牌位,身前门槛外,依旧是鬼影重重。
但它们这次都离得比过去,稍远了一些。
唯有一个身穿白袍、踩着高跷、头戴高帽,面容如同抹了厚重白腻导致分不清男女的家伙,手持两盏白灯笼,就站在门槛前。
似是察觉到了少年的目光,这家伙非但没有后退,反而发出阴惨惨的笑容。
它还故意抖动了一下手里的两盏灯笼。
一盏灯笼写着:克死双亲;
一盏灯笼写着:为娼做妓。
李追远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这个家伙,记住它形象上的每一处细节。
然后,
少年对着它露出和煦温暖的笑容:
“恭喜,
你,是第一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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