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四章 老谢危矣 (第2/2页)
“老师,那可是深海啊。
“这样,我不申请情报资金,我请求站里拨一笔经费,能买下这手情报就行。”
李涯又道。
“我不管什么深海、浅海。
“你有本事你去抓,现在前线军队是个补不完的大窟窿,老头子刚开完会,从市政、国防部门、教育部门,所有单位都要精简机构,减缩编制。
“我正在琢磨裁人。
“你跟我讨钱,抓什么深海。
“深海在津海又怎样,党通局、三青团支部、警备司令部都不着急,你这么着急干嘛?
“他们没钱,是傻子?
“人家怎么不去买情报,就你在这张罗?”
吴敬中指着李涯恼火道。
现在站里经费吃紧,他都吃不着回扣了,李涯还想划拉钱,门儿都没有。
“老师。
“我急是因为,深海就在咱们津海站。
“咱们不挖出来,津海站就会被透成筛子,咱们如何向党国和委座交差?”
李涯说道。
“深海是咱们站的人?
“是谁?
“有证据吗?”
吴敬中惊的站起了身。
“有。
“您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李涯从口袋里摸出了尚博写的手稿,递给了吴敬中。
吴敬中看完,眉头一皱不悦道:
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“这能证明谁,证明什么?”
他心头暗暗发麻。
李涯这狗东西从哪刨到这么重要的东西。
这一口咬结实了,恐怕比刘雄还要狠啊。
哎。
这个余则成身上咋这么多事呢?
“老师,这不很明显了吗?
“我查过资料,余则成到站后,按照总部原则和您的指示,凡各部门主要人员务必把家属接到津海,以接受内部监察。
“站里如陆太太她们很早就到了。
“唯独余一直在拖。
“我查过总部档案,余则成婚姻登记状况是吕宗方填写上报的。
“吕宗方啊。
“红票潜伏在山城重要暗谍。
“他填的材料可靠吗?
“根本不可靠!
“所以,我怀疑余则成根本没结婚。”
李涯一一分析道。
“还有那个左蓝。
“她是红票的人,我调查过,她跟余则成在山城打的十分火热,当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。
“余甚至还咨询过四川路的一栋宅子。
“据说是想买来作婚房的。
“老师,您想想余则成的为人,他是好色之人吗?
“来津这么久,财他占了,但女色,我还从未见他跟别的女人厮混过。
“像这样的人,他如果真结婚了,怎么还会跟左蓝再筑爱巢。
“所以,我断定。
“他跟左蓝的感情是真挚的,这个土包子女人极有可能是红票派来配合执行潜伏任务的。”
李涯把这些天的成果一一说了出来。
“你刨的很深啊,就差挖他家祖坟了吧?”吴敬中笑问。
“老师。
“我好歹也是您教出来的哪一届特优生,这点情报搜集能力还是有的。
“他祖坟里要真有线索,我还真敢去刨。
“为了党国,学生死亦不惧,何况这点名声。”
李涯冷然笑道。
“嗯。
“你接着说。”吴敬中背着手,示意他喝茶。
李涯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:
“所以根据这份情报,我可以肯定余副站长就是峨眉峰,边保原本是派陈秋平来跟他来搭伙潜伏。
“你看看啊。
“你下令调来家属,余从7月拖到了9月。
“拖不下去了,红票边保不得已才派陈秋平。
“只是9月26日,陈秋平意外身亡,这才急调王翠平来顶锅。
“王翠平9月28号到的津海。
“我师父刘雄去廊坊八王村接的站。
“我查看过日期,错不了。
“你看看时间严丝合缝,一个死一个顶。
“而且,马奎在时曾派过周亚夫去监控余则成,这俩口子从见面第一天晚上就开始吵架,几乎每天都吵。
“正常两口子,久别胜新婚恩爱还来不及,怎么可能一天到晚吵架。
“余则成有问题吗?
“他不养女人不好色,准点上下班,也不酗酒、赌博,几乎没有任何不良嗜好。
“你说王翠平跟他有什么可吵的。
“生活上挑不出理,那就只有工作了。
“一个是山里来的。
“一个是情报线的。
“工作理念不一样,这才会发生争吵。”
李涯分析道。
“有道理,继续。”吴敬中听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他当初教了不少情报学的精髓。
李涯这是青出于蓝了啊。
他当初曾怀疑过余则成,但也没想的这么细。
难怪建丰这般器重他。
“还有一点也很可疑。
“两人在一块这么多年了,王翠平至今没有身孕。
“她那身子骨跟牛一样,不像是生不出孩子的。
“如果只是同志合作关系,不是真夫妻,自然就谈不上同房生子。
“不是吗?”
李涯挑眉问道。
“这个难说。
“结婚生子这种事也看命,不是说身子骨看着好,就一定能生孩子。
“蒋夫人还没孩子呢。
“除了你能弄到医学证明,但这东西也随时可以作假,这一点就不用考虑了。”
吴敬中摇了摇头,反驳道。
“这倒也是。”李涯摩挲着下巴道。
“老师。
“您看,这证据是不是已经很充分了?”
他问。
“李涯。
“你的推测很精彩。
“但也只是推测,就凭你这两张不知道什么鬼写的材料,就断定一个中校副站长是红票。
“我现在让你去抓人,你敢去吗?”
吴敬中指着他道。
“我知道,你觉的我在偏袒则成。
“我同样对你也没少偏袒啊。
“我说过,内部监察是合理合规的,但你得拿出证据,咱不能光靠说、靠推断啊。
“外边的下三滥报纸,还说我包养了十三个女大学生呢。
“就我这前列腺,你觉的可能吗?
“你今天拿着这东西去抓余则成,指不定明天就有人编你的黑材料来搞你了。
“咱不能偏听偏信,一切都要以证据为准。
“再说了,马奎是峨眉峰,这是毛局长、郑介民亲自盖棺认定的事实,文件都下发到各单位了。
“你现在又冒出个峨眉峰来,不说我,毛局长、郑长官的脸往哪搁?
“合着毛局长眼瞎、犯浑,把自己的警卫员送上刑场?
“独你是火眼金睛的忠臣、能臣?”
吴敬中手指轻敲着桌子提醒道。
“老师说的也是啊。
“但事实已经这么清晰了,咱不能卡在证据这不动啊。
“我请示过建丰。
“他的意思是一切听您指示。
“老师,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李涯扬眉抬眼看着吴敬中道。
这是搬建丰来压老子啊……吴敬中面色一肃,点了点头道:
“李涯,你俩都是我的学生,我对谁都不偏袒。
“有问题就查,严查。
“马奎是峨眉峰,此事确定无疑,这个就不用再讨论了。
“咱就事论事,余则成和他太太有问题,那就查。”
“谢谢老师的信任。”李涯胸膛一挺,欣然道。
“关于深海的文件,我可以从站里拨款十根金条给你,另外出于对站务安全考虑,我个人再支持你两千美金。
“你看可满意?”
吴敬中问道。
说完,他立即给洪智有打电话:
“智有,去财务支十根金条过来,记公务账上。”
挂断电话,吴敬中又从抽屉里取出了两沓十美元面值钞票递给了李涯:
“李涯,我这当老师的只能做到这步了。
“余则成毕竟是副站长。
“再多,他就该提出异议,到时候你一分都拿不到。”
“嗯,学生明白。”李涯点头。
“另外,学生还有个请求。”他收好钱,又道。
“你说。”吴敬中道。
“我申请秘密逮捕党通局的谢若林!”李涯道。
他做这个决定是深思熟虑的。
谢若林跟余则成素有来往,如果能从这家伙的嘴里撬出东西,那绝对是干货。
至于什么打死也不会出卖顾客。
去特么的金钱信仰。
李涯才不信呢。
他就不信一个爱财如命的人,上了电椅还能不开口?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