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卷 【架海金梁】 第五四七章 生或死 (第1/2页)
天快亮的时候,秦雳带着追击部队的回来了。
营地里比半夜时安静了许多,兵士们正在熟睡,民夫们已经煮好了饭,混着肉糜香气的木薯饭,让归来的官兵们直咽口水。
值夜的兵丁把营门打开,把疲惫yù死的骑兵部队迎进来。马嘶人吵的声音一下打破了营地的宁静,但躺了一地的兵士们却最多翻个身,梦呓似得咒骂几句,便继续呼呼大睡,竟没一个起身看热闹的。
也不管营里人怎么安排部下,秦雳把马缰扔给亲兵,便大步往中军帐去了。
黑衣卫看大皇子过来,小声道:“殿下,我家王爷刚睡下……”
“已经醒了。”秦雳还没答话,里面便传来秦雷的声音:“大哥快进来吧。”
秦雳便掀帘子进了仗,一看秦雷果然已经穿戴整齐,帐里还有个石敢,正在收拾睡袋铺盖。
“收拾完了去给大爷端份早餐来。”秦雷轻声吩咐道。
“是。”石敢答应下来,便把已经卷成团的铺盖抱了出去。
“坐。”秦雷气定神闲道,丝毫没有被打断睡眠的火气。
上下打量他一番,秦雳奇怪道:“一宿没见,你好像变了。”
“也许吧,”秦雷一撩后襟,在板凳上坐下,微笑道:“经历过昨rì的一场跌宕起伏,谁的心态都会有点变化的。”
挑挑眉,秦雳在他对面坐下,不再纠缠这个问题,沉声道:“你不问问我们追击的结果?”
“不问。”秦雷平静道:“我本以为你们会中午才能回来的。”
秦雳面sè一滞,不由苦笑道:“赵无咎回头摆出副要拼命的架势,将士们心有余而力不足,我们只好回来了。”说着接过侍卫送上的热水道:“此役共歼敌十万左右,也算差强人意吧。”
微微颔首,秦雷轻声道:“大家都辛苦了,此役的目的便是击败齐军,眼下达成了击溃,我不能要求更多了。”
捧着杯子暖暖手,秦雳沉声道:“牧野城的那些家伙呢?怎么到现在没见着踪影?”在前rì夜里出发前,秦雷便派许田绕到去牧野城送信,希望城中的四支禁军能够参与到此次战役中,到时前后夹击,一胜或可期焉。
一弹桌上的信笺,秦雷轻声道:“看看吧,正如我所料,指望破鞋扎烂了脚,这群蠢货被耍了。”
秦雳狐疑的拿起信纸,快速的浏览一遍,只见上书曰:‘卑职罗云、车胤国,敬呈太尉、二位殿下:我等惶恐不安之人,接成亲王殿下之上谕,未尝有片刻怠慢,便点齐军马,星夜兼程,yù南下以助会战。然齐贼赵无咎诡计多端,预设伏兵于燕侯谷一带,待我等经过,便万木齐下、伏兵四处,阻我军之步伐。”
“我等罪臣心急赶路、一时失察,误中诡计,不幸损失惨重,不得寸进。万般无奈之下,只得退回牧野城,坚守城池、扫榻备食,以待王师到来。臣等面南而跪,祈求上苍佑我大秦、佑我陛下、佑我十万将士……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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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哼!”将那信纸狠狠的一拍,秦雳怒气冲冲道:“一群废物!”
摇摇头,秦雷把信笺装回信瓤里,再细心的收好,缓缓道:“纵是有千般怒火,也得等着回国再发,现在要团结。”
“少不了跟他们秋后算账!”秦雳点头道:“不说这个了,有父皇消息吗?”
“不知道,”秦雷摇头道:“大河隔断南北,谁知道河那边是个什么光景?”
秦雳闻言眉头紧锁,过一会儿才沉声道:“你说赵无咎会怎么办?”
这时石敢端着一碗配着肉糜木薯的大米饭进来,双手奉到大殿下面前。
秦雳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了,接过来便大口扒饭,还一边朝秦雷道:“你说你的,我耳朵闲着呢。”
秦雷笑笑道:“他的军队丢盔弃甲、溃不成军,没有十天半个月是缓不过来的。”秦雳点点头,示意秦雷往下说。
“但齐国并不只是这些兵力,”秦雷十指交扣,支住下颌道:“他一定还会用其它的部队做些文章。”
“做什么?”秦雳一边说着,一边含混道。
“再次拦截我们,或者南下收复虎牢关。”秦雷喃喃道:“前者的可能要大一些,想要从失败的yīn影中走出来,最好的办法便是把我们击败。”
秦雳飞快的扒完碗里的饭,又喝几口水冲一下,这才长舒口气道:“舒服……你说的没错,我也觉着赵无咎会调集兵力,对我们再次展开围剿的。”
苦笑着点点头,秦雷声音低沉道:“杀敌一千、自损八百,我们短时间内不能再开仗了。兵士们还好说,关键是战马需要恢复体力,最少也得五天时间,才能重新奔跑。”
战马的速度和耐力都远远超过普通士兵,但有一条致命的缺陷,就是这玩意儿的恢复能力远远不如人类。青年人要是体力透支了,顶多一天就能歇过来,但战马不行,它们狂奔一天的代价,是休息五到七天,且还得多吃豆子之类的加营养才成。
“关口是眼前就有一战。”秦雳一摸胡子,摘下一粒米粒,想也没想便送到了嘴里,沉声道:“那信上说,燕侯谷一带,可是有齐国大军的。”
“关口是这所谓的大军到底存不存在。”轻笑一声,秦雷缓缓摇头道:“缩在牧野城的惊弓之鸟们,听见弓弦响声,就能吓得屁滚尿流。”
“你说燕侯谷是赵无咎的虚张声势?”秦雳瞪大眼睛道。
秦雷不直接回答,而是把桌上的另一张纸递给秦雳,沉声道:“我睡觉前给齐国算了算账,发现他赵无咎就是把裤子当了,也凑不出燕侯谷上的‘大军’了。”
秦雳接过一看,只见上面写着一连串不认识的字符,顿时头大道:“你跟我说说吧,看不懂你这鬼画桃符。”
秦雷这才想起自己用的是阿拉伯数字,呵呵一笑,也没有解释,便轻声道:“齐国共有军队一百一十万,除去镇守北疆的二十万、镇守大江的二十万、驻守两京十三州的二十万,镇守朝歌到壶关一线的十万,其余军队都算是赵无咎的可支配力量。”
“战前赵无咎从各地抽调了一些部队,”秦雳摇头道:“所以不止四十万。”
“不错,”秦雷点头道:“他从北疆、大河各抽调五万、又把两京十三州的驻防军抽出十万,这便是那六十万大军的来源。”说着屈指算道:“在洛水原上,我们歼灭了十二万,虎牢关、牧野城两战,共计歼敌四万,再加上我之前进行的几次小规模战斗,齐军在狙击我军之前,已经损失了十五万。”
“而赵无咎发动总攻时,人数是四十万。”秦雷叹口气道:“还剩下五万,应该在大河以南。”
“何出此言?”秦雳的面sè变得十分冷峻。
“赵无伤说的。”秦雷幽幽道:“他说赵无咎安排陈烈风隐藏在乌巢一带,与辛稼奘组成水陆两道拦截网,阻挡我军东归虎牢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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