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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 童话世界20

196 童话世界20 (第1/2页)
  
  个男生拿了钱,百里辛目送这个人离开,转身找缪缪。
  
  缪缪自己独自收拾好书包,背着小书包回了。
  
  路上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,他们一个个地都躲着缪缪,站在不远处对着缪缪指指点点。
  
  “就是她,把自己妈妈害死的。”
  
  “长得这么好看,看起来也很乖,怎么会把她妈妈害死呢?”
  
  “嗐,你不知道。她就是个坏孩子,现在看起来乖,里面贼坏。我都听说了,要不是她任性让她妈妈带她玩,她妈妈根本不会出事。”
  
  “真的吗?好任性啊,怎么能够这样?”
  
  “可她现在这样,也好可怜。”
  
  “可怜之人,必可恨之处。大的眼睛都是雪亮的,所以大才都不跟她玩。”
  
  “你可别同心大爆找她玩,说不定哪天她就把你害死了,到时候你妈妈找谁哭?”
  
  “啊,奥,知,知道了。”
  
  这些窃窃私语的交谈声其实很小,他们刻意压低声音,显然也是知道说的音量高传到事件人公的耳朵里不好。
  
  他们年纪轻轻,本就不知道所谓的善恶之分,三观也未曾建立。在他们这个年纪,甚至不知道霸凌是什么意思,也不知道自己不断传播坏话、给别人扣帽子、让大孤立小女孩的行为算是欺凌中的冷暴力。
  
  人向来是群居生物,小孩子更是喜欢扎堆。
  
  看到大都孤立小女孩,就会越来越多的孩子跟着一起这么干。
  
  可又没办法像对待成年人那样批评惩罚他们,因为他们的三观本就没建立,也不知道人性的复杂,甚至不理解真正的善恶曲直。
  
  “海因兹偷药”实验里,儿童的道德展清晰的六阶段,这些孩子现在仅仅只是到了第二阶段,被些人稍加引导再冠上所谓的“好”“坏”,就可以轻易扭曲定义一个人。
  
  而在未来的展中,的人可以顺利地来到第五阶段,但的人展展就长歪了。
  
  但大部分也仅仅止步于第五阶段,能够达到第六阶段的人,少之又少,可谓是凤毛麟角。
  
  百里辛跟到了缪缪身边,缪缪正低着头默默走着。
  
  百里辛低头看,缪缪两只手紧紧抓着书包,本来就些苍白的手背上青筋绷起来,本来就白的皮肤现在比纸还要白。
  
  一颗水珠从她的下巴尖掉在地上,接着第二颗,第三颗。
  
  她努力地低着头,不让周围的人看到她乱糟糟的脸,以至于过马路的时候都没注意到绿灯在跳跃。
  
  远处一辆疾驰的汽车飞奔而来,百里辛下意识拉起缪缪的手,想要将她牵走,“缪缪,车!”
  
  然而手像空气一样穿过缪缪的手腕,百里辛皱着眉些无奈地看着车辆朝着缪缪冲过来。
  
  眼看着汽车快要擦到缪缪身上时,汽车却忽然打了一个滑,朝着旁边的红绿灯杆子撞了过。
  
  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汽车狠狠撞到了电线杆上,整个车头都变了形。
  
  “谁的熊孩子啊!”司机一边摇摇晃晃从驾驶室出来,一边朝着吓傻了的缪缪大喊大叫,“你长没教过你过路看红绿灯吗?!你怎么走路的?!”
  
  缪缪小小地缩成一团,红着眼眶指了指人行道:“可,可是刚才还没到亮红灯。”
  
  “现在亮了啊,”司机指着缪缪吼道,“刚才我都看到倒计时了,该死。”
  
  缪缪被眼前的司机吓了一跳,转身跑开了。
  
  百里辛朝着司机那辆被撞的汽车多看了一眼,转身跟在了缪缪
  
  身。
  
  缪缪上的是私立学校,到她距离很近。
  
  她推门进入里的一瞬间,百里辛面前的场景又是一变。
  
  这次缪缪出现在了海边,年龄也到了百里辛熟悉的岁模样。
  
  昏黄的傍晚时分,巨浪拍打着礁石。缪缪身上多了些伤,书包也被扯坏扔到了一边。
  
  她呆呆望着面前的波涛大海,狂风怒吼,紧紧抓在手里的画纸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飞到了海里。
  
  画纸卷动间,露出了上面的金尾美人鱼。
  
  短短的时间,缪缪上一次见面时变了很多。
  
  她变得沉默寡言、眼神也黯淡下来,百里辛回忆着上次看到缪缪的年龄,上次缪缪看起来只七岁,其实上二年级了,现在看的话缪缪大概是年级了。
  
  她不光身上挂着上,脸上也带着伤。校服上沾了些泥土,衣角也扯碎了一点,再看她的手指,指甲里还嵌着一点碎屑。
  
  看样子是刚刚跟人打了一架。
  
  风卷着画纸吹进海水里,原本沉默的缪缪看到被风吹走的画纸,瞬间不淡定了。
  
  她慌乱地跳进海水里想打捞画纸,可浪却带着画纸越漂越远。
  
  缪缪跟着画纸,也越来越向海洋中间移动。等她察觉到不对劲时,才拼命朝着岸边游。
  
  她看样子是会游泳的,但游泳的能力不是很好,应该是只在游泳馆这种安静的水域游过。现在巨浪不断翻滚,再加上她本身很瘦弱,就算再怎么游,也抵不上巨浪的裹挟。
  
  她翻腾着,求救着,无人应答。
  
  一海水猛地灌进缪缪中,在这寂静的夜空之下,唯天上的星辰弯月与她做伴。
  
  缪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忽然不挣扎了。
  
  她抓到了飘到身边的画纸,将画纸紧紧攥在手里,缓缓沉入了海水中。
  
  百里辛抿着唇,无能为力地看着缪缪的记忆。
  
  就在百里辛以为记忆到此为止时,巨浪翻滚,潮水带着瘦弱的缪缪吹到了沙滩上,将她送到了沙地上。
  
  缪缪全身被海水浸湿,手里还紧紧攥着破碎的画纸。
  
  她小脸煞白,嘴唇青紫,晕了过。
  
  天色渐渐暗下来,缪缪的皮肤也开始从白色向青色转变,眼看缪缪快不行的时候,远处才匆匆赶来好个成年人。
  
  其中一个人打着手电筒看到了缪缪,隔着老远朝着另外个人大喊:“找到了!人在这里!”
  
  个人匆匆赶来,百里辛一一扫过。
  
  缪缪的爸爸,妈,还一个人是这里的新面孔,但也是童话世界里的老面孔,是那个国师。
  
  除了他们以外还个人。
  
  老人心疼地抱起缪缪,“我说这孩子怎么这么晚还不回,什么想不开的啊,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?”
  
  爸爸:“爸,现在公司上市,我忙得焦头烂额,根本顾不上啊。缪缪没事吧?”
  
  老人:“怎么能没事,这海水多冷啊,又躺了这么久,身体都凉了,快送医院!什么话回头再说!”
  
  缪缪爸爸:“好,快走,我这就开车。”
  
  路上,老人小心翼翼抱着缪缪,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个劲儿地向看,脸色并不好,“爸,您别生气。”
  
  老人:“孩子都快死了,我怎么能不生气?!她这么晚不回,你们就不知道找找吗?”
  
  妈咽了唾沫,“爸,您听我说,不是我不着急,是缪缪常这么晚回。我知道我是妈,你们肯定觉得我对她不好,可我也想对她好啊,她根本不接受我。”
  
  “她老师隔三差五就给我打电话,说她在学校打架。她才多大的人啊,连初中生都敢打。我也不敢管她啊,我管急了,你们说我虐待她,她也恨我。你们知道我天天在她身上付出多少心血吗?我在我的两个亲闺女身上都没这么操心过?”
  
  “她回晚了,我又不敢骂她,生怕怕狠了。每次她回我就给她热好饭,我老公你也知道,天天不着,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,要不是老大懂事,我真的快要过不下了,呜呜呜呜。”
  
  说到,女人忽然捂着脸痛哭了出来,“你们知道我每次被缪缪班任叫学校多丢人吗?都说妈难当,没想到这么难当。”
  
  “今天下午她班任又给我打电话,说缪缪跟人打架,还把对方打进医院了。我刚给人道完歉,爸,我也是个人啊,我没办法分成两个啊,缪缪这年什么样子你也知道,骂不得打不得,我能怎么办啊!我也是回到才知道缪缪不见了的。”
  
  “天老大要参加舞蹈考试,现在舞蹈学校放学了,我为了找缪缪还把她自己扔在那里,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,安不安全,没出事。”
  
  “我怎么这么难啊,我都活不下了。”
  
  老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,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收了收,些烦躁道:“行了行了,别说了,你也不容易,让缪缪安静一点,缪缪还没死呢,你哭什么?”
  
  车里只他们个,其他人乘坐的是另外一辆车。
  
  老人看了眼女人,又看了眼在开车的男人,皱着眉道:“我知道你不喜欢缪缪妈妈,但缪缪是你的亲闺女,你怎么着也关心关心她吧?”
  
  男人深吸一气:“爸,不是我不关心她。她她妈长得像了,我看到她就能想到她妈,就会想起来当时在工作上她给我的压力,想起她看不起我的眼神,我真的只想离她远远的。”
  
  老人长叹一声,“等醒来,不行找个心理医生给她疏导一下。”
  
  男人女人对视一眼,女人:“也行。不过她现在很排斥我,咱们知道给她找心理医生是为了她好,她自己肯定又以为我在害她呢。我她矛盾这么大,本来是打算等她上五年级之让她住校。”
  
  老人看了一眼女人,讥笑一声,“离学校这么近还住校,我看你是连装都不想装了,就不怕外人看笑话?”
  
  女人瘪嘴,“爸,不瞒您说,我怀孕了,刚查出来的,不足两个月,还看不出男女。不过医生说很可能是男宝宝。”
  
  “缪缪疯起来什么样子你也是知道的,果我跟她吵起来她推我一般什么的,您的孙子可就可能保不住了。”
  
  老人脸色瞬间青紫交加,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,可为了孩子却又不得不妥协,“其实住学校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。”
  
  “说不定舍友交往频繁,她也能变好一点。”
  
  “我这么做是为了庭宁静,”老人瞪了女人一眼,“可不是说以这个你说了算。”
  
  女人:“是是是,咱这个永远都是您我老公大,我就是来你们当牛做马的。”
  
  缪缪眉头皱了皱,惨白的眼底被一片青紫笼罩。
  
  汽车很快抵达了医院,百里辛跟在面,看到缪缪被送到了抢救室,看到医生火急火燎地帮缪缪排除肺部的积水,帮她清理伤抢救。
  
  前前花了五六个小时,其间,缪缪爸爸个会议早早离开了,大女儿天考试,女人也紧接着离开。
  
  老人身体不好,但因为手术中需要属签字,他留得晚,缪缪爸爸派了个人过来照顾老人。
  
  个小时,缪缪被推出来送进了观察室。
  
  医生:“孩子脱离了生命危险,只是肺部吸水的时间长,影响到了大脑供养,导致脑供血不足
  
  。清醒过来的时间不一定,24小时内好好看着她,果没醒就很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。”
  
  老人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  
  医生:“老人,虽然点很难接受,但我说得再通俗一点,意思就是,果24小时内她醒不过来,很可能是脑死亡的植物人状态,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  
  老人:“……”
  
  医生说完这句话,又嘱咐了一点半别的事,就离开了。
  
  百里辛来到观察室内,巨大的白色病床上躺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体。
  
  皮肤雪一样白,厚厚的睫毛像细细密密的嫩草,她呼吸着,胸膛节奏地上下起伏,好像童话里的睡美人……
  
  空气开始细微的波动,像波浪一样,缓缓地跳动着。
  
  面前的画面倏然一黑,等眼前再次亮起来时,他的意识从缪缪的记忆中脱离出来,重新回到了童话世界。
  
  龙背上的缪缪脸色难看,她嘴唇快速战栗着,两只手互相握着,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  
  百里辛:“你还好吗?”
  
  缪缪茫然地看了百里辛一眼,又看了看周围的场景,眼睛瞬间红了。
  
 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,把泪又吸了回,还是那句话:“我想找妈妈。”
  
  百里辛些无奈,他对小孩子向来没办法,想安慰她可又些心疼她,“你应该都想起来了吧?”
  
  小女孩犹豫两秒,还是点了点头。
  
  百里辛呼吸稍松:“既然想起来了,你自己也应该知道,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。这里再美好也只是假象,你不属于这里,你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。”
  
  “不,我不想回!”缪缪皱着鼻子抬头看向百里辛,“大哥哥,那里对我来说才是地狱。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快乐。”
  
  “我在这里,爸爸妈妈,城堡,小鸟陪我做伴,还公裙可以穿。”
  
  “这里才是我该待的世界。”
  
  百里辛:“可这里的一切正在慢慢摧残你,它看起来是美好的,但是你看看外面的颜色,变成黑白色,这意味着你现实中的生命也在渐渐褪色。”
  
  “等到童话世界中所的颜色全都褪掉,你并不是活在这里,而是彻底死亡了。”
  
  “死亡,不是你害怕的一件事吗?”
  
  因为不敢提,所以“死亡”“复活”这两个词也就成了缪缪潜意识童话世界中的禁词。
  
  缪缪脸白了白,可随她就鼓起勇气瞪着百里辛,“不,缪缪现在不怕了。”
  
  “因为缪缪现在妈妈,回到那里缪缪没妈妈,活着死了又什么区别?留在这里,就算结局不是好的,但缪缪果能在妈妈怀里走完生命,那缪缪宁愿留在这里。”
  
  百里辛无奈地看着面前一意孤行的缪缪,叹道,“缪缪,我告诉你一件事,其实……”
  
  “你不要说了!”缪缪倏然从龙背上站起来,捂住耳朵怒视着百里辛,“我不要听,我不要听!”
  
  “我不想再看到你!”
  
  随着缪缪的一声怒吼,早就出现密密麻麻蛛网细纹的天空倏然随开,无数玻璃状的天空碎片从头顶一点一点落下。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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